叶律素

首页 » 常识 » 预防 » 记忆中的夫子张
TUhjnbcbe - 2024/9/10 0:20:00

喜欢汪曾祺描写的,西南联大的教授们,颇有点复古色彩,文字也朴素。描写那些教授们的“怪癖”,好玩,读来不禁暗自哑笑,心里又是欢喜地很。我很喜欢汪曾祺,他的书,他的字,敬佩老先生的为人。

每次读汪曾祺就会想起我高中时的语文老师张老师。

记忆中的语文老师是个古板,固执,又有着研究型的学者一样的人,稀疏的头发不多却每天梳个精光,弄个大背头,每天上课都能闻到一股生发油的味道。

可能曾经脸上长满过青春痘的缘故吧,留下了斑斑点点的痘印,同学们就私下偷偷叫他“麻张”。加上他一张口的之乎者也我们都叫他“夫子张”关于夫子张,有些事不得不说。很有趣

他经常和师母的吵架。师母没念过书,吵架的原因无非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,比如炒大白菜,师母喜欢洗好了切,切好了又要冲洗一下,张老师就开始数落她,说师母把菜的叶绿素破坏了,维生素营养破坏了之类的话,难免二人发生一些争执。因为寝室离老师宿舍很近,每次洗菜吵架都能成为寝室里的饭后谈资。

说真的,那时不懂叶绿素,维生素的关系。

那时候温饱都是问题,谁还去考虑炒菜营养问题,我想搁现在,张老师要被人请去做养生访谈节目了。

那时候没有课外资料,没有ppt板书,一个班也没二本字词典,我们苦于一节课需要抄几十个的词语解释,上课的笔记本一个学期最少买8k的三大本用来抄词语。有一次为了解释清楚马桶的意思,居然也在黑板上写了好几行,惹得我们笑了半天。现在想来如果换在现在,估计学生要罢课了吧!

有一次,老师叫我站起来读,我把“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”里面的‘还hai’是读成了‘还huan是’,这下可好,他拿教鞭敲着桌子说:“同学!这个读‘hai是,不是读huan是’”!然后让我跟着他h-a-i拼读了十遍。

每次想起这件事我都能乐上半天。

许是他的认真的缘故,我居然喜欢上了写作,因为每次不高兴抄解词,他就会说:天下文章一大抄,就看你会抄不会抄,写文章不过就是文字的组合,词汇量上了作文才能进步。我现在相信了他说的话。

张老师是个很勤奋的老师,每天起得很早。天刚蒙蒙亮,学校的操场上总少不了他背着手,腋下夹本词典,边散步边背记的身影。同学们笑谈他又之乎者也的背字典词典了。每到下雪天,操场一片白茫茫,他也忘记了寒冷,为清冷的操场做点缀,一圈一圈摇头晃脑的边走边自言自语…

直到自己也做了语文老师,我才意识到那时候自己也太调皮捣蛋了。有一次班里孩子传纸条,不由得让我想起了高二时我也做过类似的事。当时我个子小,坐第一排,恰好坐讲桌下面第一排位置。正好不在老师视线内,我画了幅漫画,躲在一张伞下的小朋友,斜着眼偷窥着伞外唾沫点乱飞的老师……

漫画传来传去被老师抓个现行,免不了班主任一顿狠批。

去年一个同学参加校庆给我发了一张照片,照片里张老师已八十高龄了,一柄手杖,白衬衫黑西装外套,还戴顶奶白色遮阳帽,操场的阳光很温暖,张老师坐在椅子上,一本正经的样子仍不失当年风度,还更显神彩。尽管已老态龙钟,却仍不忘把自己打扮的清爽整齐。

1
查看完整版本: 记忆中的夫子张